第十八章无知

　　之前那阴沉沉的云已经消散了去，一轮半隐半现的孤月挂在天边，像是缺失了什么。

　　“真是的，化脓感染成这样都不知道来处理下。倒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学生。”护士清洗完曹焱兵的伤口后给他上一些药，然后用纱布绕过脊背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嘟囔。

　　郭逍遥坐在旁边的床位摇头叹息，笑的有些无奈。在曹焱兵关禁闭之前倒是给他洒了些白酒消毒，但是随着伤口一次次裂开又加上昨晚淋了一夜的雨，不化脓才怪呢。要不是今天他硬拽着曹焱兵去包扎的话，他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。

　　他看了眼曹焱兵，正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臂配合护士的动作，却依旧默不作声，似乎从昨天淋完雨回来就没听他开口说话过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哑巴。

　　至于根本原因只有曹焱兵自己知道，他垂下眼眸，长而密的睫毛在一片阴影中微微颤动两下，看着那几道被刮去血肉所留下的深深血痕，酒红色的眸子暗了又暗。

　　后背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知觉，却唯独这里还在隐隐作痛。

　　医务室里是一片长久的默然，直到包扎结束后，郭逍遥突然的听到曹焱兵对自己说了句谢谢。声音不大，却嘶哑的厉害，像是用手指死死压住的琴弦。他笑着说曹焱兵又欠了他个人情，就朝着宿舍的方向走。

　　只是一向倔强的他，无论如何也不让处理手臂的伤口。忽地，曹焱兵在回宿舍的路上停了下来，目光跳过层层叠叠的建筑朝着远处的学生眺望，像是在寻找什么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郭逍遥也停下脚步，紧接着就听到曹焱兵的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呼气声，掉头就走。

　　说到底，他还是在意的。

　　“姐姐……”在海边，有一个少年在不停的呼唤着他最亲近的人，夹杂着海浪的声音又逐渐弱了下来。那个男孩终究没找到他的姐姐，他又怎么可能会找到。哭着，喊着，直到他喊了无数次之后的深夜里终究是累了，累着累着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。到最后，红肿的眼睛里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和迷茫，咖啡色的瞳仁失去了焦距，坐在海边看着一层层海浪再也没了动静。

　　而曹焱兵找到他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幅样子。如同一具还会呼吸的尸体。那是和半个月前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反应，不是撕心裂肺，也不是悔断肝肠，而是不解、疑惑、迷茫、恐惧、绝望、然后失魂。

　　那是接受亲人死亡的一种封锁，同时也是因为无知。

　　曹焱兵只是静默的站在他身后，将双手放进裤兜，随后右手摸到了什么使眉头又是一紧。前面的人依旧没有动静，仿佛他不存在一般，而曹焱兵也未吐露出只言片语。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里，冰凉的海风吹动他们两个人额前的碎发。除了海浪的回响外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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