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下凝结在空气里的沉重。
是有多久呢？
不记得了。
刚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来往的学生，而现在周围安静的只剩下来回翻卷的海浪声。像极了他姐姐对他吐露想法的那晚。
到最后，曹焱兵鼻腔里传来吸气声，又沉重的呼出去。他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压抑的心情轻松一点，虽然是徒劳。
曹焱兵插在衣兜内的手指一点点抠着那串珠子。看着一动不动的身影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。转过身打算离开。
而就在他转身之际，却红眸一转，瞬间拽过男孩的手臂。对方突然哭嚎起来：“放开我！我要去找我姐姐！！！我不要离开她！！！”他拼命挣扎着要往海里跳，声音嘶哑的刺耳。曹焱兵的心仿佛坠落冰谷，他错了，这家伙根本没他想象的那么坚强，也根本什么都不明白。心中涌起无名怒火，猛然握紧拳头对着他的脸狠狠的砸了过去。“混蛋！”
“嘭！”的一声男孩被打的老远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就听不到声音，鼻腔里温热的液体流进嘴里，血腥味蔓延开来，他懵了，还没等反应过来又被对方捞起胳膊拖着他远离海边。转而被按在地上又挨了一拳。
那时候的曹焱兵气急败坏，整个身子都在抖，胸口上下起伏，嗓子和鼻腔压抑着怒火发出沉重的呼吸，他的眼睛染上一片红，左手那几道伤痕因为受到牵扯再次流出殷红的液体，而他的脊背，雪白的纱布又一次被血晕染成一片。
曹焱兵咬着牙看着对方一边捂着脸痛哭一边喊着他的姐姐。心中一时间怒火更甚便又要给他一拳，而就在拳头即将落到他面门时，曹焱兵骤然停住。
颤抖的拳头僵在半空中，背后的血透过绷带又染透了外衣，随着胸口剧烈起伏，手臂的血向下蔓延出无数血痕钻进握成拳头的指缝里，又顺着指缝滴落在男孩的皮肤上。
男孩预料中的冲击与痛感没有到来，反而感觉到脸上一片温热，他半睁开眼，怔住了，也停止了哭泣。
时间静止了……只有对方的血不断的砸在他的面颊。然后慢慢顺着他的脸滑落进耳朵里，带着太多悲痛的过去。
就这样过去很久，曹焱兵眼中的愠怒还未散去，鼻腔内又传出一声沉重的呼吸。
“切……”
他终于松开按住男孩的肩膀的手，然后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坐了下来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夹杂着海风的咸味。只有他手臂的血还在不知疲倦的流淌。
曾经的他也是这样无知，如今……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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