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熠却只是冷视前方,缄口不言。
陈庭梧也不再吊胃口,扬声道:“去岁冬月,陛下赐东厂提督梁大人一名对食,那宫女在永宁宫贤妃娘娘手下当差,正是咱们流落在外公主殿下。”
此话一出,满殿哗然,当即便似炸开了锅。
众人无不大惊失色,再与身边同僚相视确认,才能确信自己没有听错。
陆鼎眉头皱得极紧,开始还不可置信,而后想到梁寒送来那一幅字,登时怒目圆睁:“公主便是梁寒对食?”
那幅字,难不成就是公主笔迹?
陆鼎从前便知晓梁寒有个对食,可从未想过,那菜户娘子竟是公主!
陈庭梧一向偏执倨傲,直言快语,对梁寒向来没什么好脸色,见众人讶异,哼笑一声,冷言道:“是啊,堂堂大晋公主,嫁给一个阉人做对食,简直伤风败俗,辱没先祖!这等不顾名节丑闻若是传出去,我大晋颜面何存?”
“公主与宦官结为夫妇,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“堂堂公主,怎可许配阉人!此事可还有转圜余地?”
“怕不是受那梁寒挟势弄权,蛊惑威逼,如今公主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?”
……
文官集团素来瞧不上宦官,尤其是东厂锦衣卫势力与日俱增之后,对于文官打击无疑是巨大,多少酒后失言被定义为妖言惑众和大逆不道,一度引得草木皆兵,人人自危。
对于宦官找对食一事,言官更是嗤之以鼻,且不说宦官身份低贱,阿谀谄媚,单凭不能人道这一样,便能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。
堂下七嘴八舌,议论纷纷,一时之间聒噪得如同菜市口。
王青觑一眼赵熠,随后挽着拂尘正色,扯嗓高声道:“肃静——”
赵熠面色微微泛青,肃然沉声说道:“依众卿之意,拟封号为温凝公主,国丧期间不宜庆贺,册封大典延后举办,不得妄议。”
随即起身,冷冷落下一句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”,留众人在朝堂面面相觑。
少顷,闲言碎语更如洪水般涌出大殿。
大晋隆景九年严冬,京畿之地大雪连降二十余日未歇。
江汉断航,牛马冻毙,饥民冻死者数以千计。
天降寒灾,民不聊生,人人家中俱是炭火将尽,存粮空空,啼饥号寒。
地面积雪半人之高,孩童没入雪中立无影踪,抬头却见天地间白雪茫茫,竟无半分停雪之兆。
“让我去祈福?你不是在开玩笑吧!”
见喜仔细回味着梁寒方才那句话,有种打死他冲动,不过还是握了握拳,忍了下去。
梁寒望着窗外连绵大雪,凉凉一笑,认真道:“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?”
他转过头来,面容清肃,一字一句地对她说:“你是陛下亲封温凝公主,天生体暖,万里挑一,乃天降祥瑞,由你登台为天下百姓祈福,上天自会知晓你心意,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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