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羹冷炙,还有一口下去暖到心头热汤;我求菩萨,替他说好话,说这世上哪有天生恶人,是世人先负了他;我给他暖了这么久被窝,原来只暖得了身,却暖不了心,那个人压根信不实我……”
她望着他,哽咽不止。
眼前早已经一片模糊了,只能在迷蒙水雾后,粗笔勾勒他轮廓。
“他自己也是个大怂包,我被人下了药,那么难过时候,他都不敢向我伸出手,吓唬我,说要杀了我。是啊,杀了多省事啊,他还是那个权势滔天掌印提督,没人敢在他耳边喋喋不休,没人敢爬到他头上弄鬼掉猴,作威作福……既然如此,留着我做什么呢?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?”
烛光黯淡,羸弱灯花在黑夜里摇摇欲坠,伴随着最后刺耳砸砸声,将整个世界归于寂暗。
灯芯里游移出一缕薄薄青烟,漫过他漆黑眼眸,勾起一片晶亮碎光。
倏忽,指尖一凉。
冰凉手掌覆上她手背,她倔强地攥紧了手,不肯回应,他便耐心地将她温热小拳头慢慢打开,牵到自己身边来。
“我不是不信你,我是信不过自己。”
声音是从未有过喑哑艰涩,和往日里清湛朗润声音判若两人。
“别哭,是我错,不是你。”
他指尖颤了颤,“你不是想知道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我这么怂吗?”
迟疑了片刻,他终于长叹了一口气,牵起将那只温热手掌,覆上他身下残缺,慢慢压紧。
手心之下,是从未接触过萎缩,衰颓,与彻骨寒凉。
指腹触及之处,盘亘着溃不成军死肉,若不是心脏牵连着身体跳动,那个地方根本半点生息都没有。
她心内震震地跳动着,想将手抽回,却被他牢牢锁住。
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,她抬眸,不可置信地望着他。
而他面色,经历了自嘲和漫长艰涩,只剩下苦苦收敛心神后展现给她平静夷然。
这些日子,他苟安一角地享受她热烈喜欢,心中舒快了这么久,总算走到这面荒芜悬崖边上。
他勾唇一笑,眸中苍凉顿生,隐于晦暗之中,“脱去这层皮囊,我能给你只有这副残缺身体,这辈子永远无法与你鱼水相欢。”
他长长喟叹,望着头顶乌压压藻井,轻笑道:“我这个人一向没脸没皮,尤其在你面前。所以常常在心里宽慰自己,永宁宫外,是你主动撞进了我心坎里,颐华殿内,又是你自己躺在我床上,甚至连当年在净身房,也是你先招惹我……”
她早已泣不成声,听到“净身房”三字,更是猛然睁大了眼睛。
净身房,漂亮哥哥……
原来厂督就是她漂亮哥哥……
她死死抿着唇,想要压制住心内翻涌浪潮,可越想压制,那种钝痛就越是无限放大,痛到快要将整个人吞噬。
他眼里有淡淡红血丝,徐徐一笑,从容开口:“我这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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