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话等同于气音,却听得一个脚步快速走来。
“上神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,应当是侍女或是医者。
“怎么不点灯?”我问道。
屋里一阵沉默,静得没有一丝声音,我忙伸手摸了摸,手腕立马被握住,他扶着我靠坐在床榻上,在我手中塞入一个茶盏。
“上神先喝点水润润嗓子。”
我把杯子凑到唇边浅浅啜了几口,转过头道:“你把灯点上吧,我不喜欢太黑。”
他没说话,却听见沉沉的两声呼吸,半晌,他才缓缓道:“已经点了。”
握着杯子的手一抖,我喃喃道:“点了啊?”
杯盏被人拿走,那人轻声道:“上神不必担忧,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
我伸手在眼睛上摸了摸,又将脸埋入掌心。
昏睡之前,我也曾有过心理准备,或许终其一生双目都会视物不清,可我没想到会恶化成这样。
我抬起头来,仰靠在塌上,问他: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我昏睡了多久?”
回我的声音清清淡淡:“未时,今日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六月二十了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竟过了这么久,已经六月二十了啊。
脚步声渐远,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听见那人离开后,我走下床榻,光着脚沿着床沿一侧摸索,伸手就摸到一支长长的烛台,又往前摸索着走了七八步,碰上一张椅子,看来我还住在宁归殿里。
说实话,我有些失望,就在方才,我还有过一丝猜想,或许那医者是洛华扮的也犹未可知。
既是宁归殿,便没有这个可能了,他不可能来九重天。
“你怎么下来了?”
促乱的脚步连同什么搁在桌上的声音,我一下被打横抱了起来,轻轻地放在了塌上。
我抚着柔软的云被:“弘夙呢?”
“他忙着张罗婚事。”
是了,我要嫁人了,可我连婚期都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
我默了默,不自觉地问出了那个本不该开口的问题,“五公主与魔尊的婚期定在何时?”
调羹在碗中翻搅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音,一股浓浓的药味飘来。
“下月二十,张嘴。”
下月二十,七月二十,我在人间嫁给洛华时,便是七月二十,他可真是喜欢这个日子,每一回成亲都挑这一日。
一勺药入口,苦得我直皱眉,别开脸道:“我不想喝了,太苦了。”
面前的人很明显地沉了口气,“上神这双眼睛不想再看见了吗?”
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看见的人和事,就这样同黑暗作伴似乎也不错。
我往下缩进被子里,翻过身背对着他,低声道:“你端走吧,我不喝了。”
他没有再坚持,似乎是掩上门出去了,门外传来刻意压制的声音。
“她不愿喝……”
“生病之人情绪大都会差一些,多顺着她也有益于恢复。”
……
我又睡了过去,醒来不知天日亦不知时辰,仰躺在塌上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虚无。
眼睛上忽然覆上来一方温热的毛巾,我下意识的一抓,两指扣在了对方的脉门上,触手柔软光滑,应当是个女子。
“上,上神。”她怯生生地喊道。
我放开她,“那位医者呢?”
宫娥道:“他替上神采药去了,交代了不出十日便回来。”
我本就不想吃药,采药来又有何用处,多此一举。
宫娥问:“上神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,今日日头正好,若晚些时候便会有些热了。”
我摇了摇头,翻身侧躺,低声道:“有酒吗?”
“这……”她迟疑道:“禀上神,有是有,只是医者临行前交代过了,上神不能饮酒,饮食也需得清淡,上神想吃什么?奴婢去弄。”
“算了。”我闭上眼,不想为难她。
就这样时而醒来时而昏睡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模糊中听见宫娥的声音:“上神这些日子什么也不吃,就喝过几口水,大门也不出……”
“行了,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脚步停在床前,“不吃药怎么能好起来?”
我没睁眼,冷淡道:“这不是你该管的事。”
他叹了口气,“医者父母心,望上神体谅。”
我坐起来,朝着他的方向冷冷笑道:“若我不体谅呢?你可以滚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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